5月11日至12日,我有幸以嘉賓校長的身份,出席了“2013年中國長三角第八屆校長高峰論壇”,11日下午的論壇主題為“校長的專業智慧——破解學校管理之難”。來自上海、浙江、江蘇、安徽、天津等地的300多名中小學校長、著名教育學者和專家代表參加了論壇。下面就這一主題,結合我在論壇上的發言,談談我的粗淺看法。
一、教師管理難在何處
我從1985年開始擔任高中校長,一路走來,感到校長的“硬實力”越來越弱,教師管理越來越難,具體難在以下幾個方面:
1、教師的“門檻”過低,流動性較弱。教師作為“人類靈魂的工程師”,需要揣摩學生的心理,是有相當高的心智水平要求的。教育是心智碰撞的生命運動,絕不是在本學科領域內能夠比學生多做出幾道題就可以上講臺的。在歐美、日本,每10個人申請教師資格,最多只有2—3人能夠獲得。我們的師范院校招生都是以一個高考分為準,沒有考慮日后的育人能力要求,更何況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持續多年的師范院校降分招生(我將之稱為“民族的災難”)。眼下也許是降分招生的那些教師理應成為教師隊伍的“頂梁柱”而事實上又“頂”不起來的時候,也就是我們的教師隊伍最為困難的時候。城市還算利用各種優勢吸引到一些優秀師源,農村就問題更大了。出于社會穩定的需要,教師隊伍的流動性較弱,教師隊伍的年齡結構不協調,一些天生不適合做教師的出不去,優秀的年輕教師進不來。教師的專業生活方式與教師的飯碗之間的相關性不大,從主觀愿望上說,不少教師的專業培訓往往是出于無奈的,其效果也可想而知,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學校教師管理上的難度。芬蘭的基礎教育享譽全球,國內前往考察的教育代表團不在少數。在芬蘭,各項各業中,教師的社會地位是最高的,
2、評職要求過低,職稱終身制。師范院校畢業生走上教師崗位后,不出現什么重大過錯,十年后,也就是自己三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可以當上高級教師。現在學校流行的一句口頭禪就是“高級評上,革命到頭。”畢竟能夠評上特級教師、正教授級高級教師的少之又少。個體進一步發展的內在動力缺失,不求有功只求無過的教師越來越多。在美國也評高級教師,要求在從事教育工作十六年之后,且高級資格有“有效期”,倡導教師與時俱進。
3、績效工資不那么講“績效”。“文化大革命”期間,各行各業的內部管理“死水一潭”,分配上講求公平合理,當然,那是低層次上的公平。改革開放,強調“效率優先,兼顧公平”,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。這大大地激發了人的工作積極性,激活了內部管理體制。時至今日,強調效率已造成了社會的貧富差距過大,影響到了社會穩定。作為社會分配制度的宏觀調整,適度地向“公平”傾斜,是理所當然的。還是我們的老祖宗有先見之明,“不患貧,不患寡,只患不均。”這就是我所理解的事業單位“公平優先,兼顧效率”的不那么講究“績效”的“績效工資”。可以預見的是,這一分配制度對于調動教師的積極性是存在問題的。當然,這“公平”和“效率”之間的分寸拿捏,也著實是一件困難的事。作為一種工資制度,涉及每個受這一制度影響的人員的收入多少,理應是十分慎重的,在“試點”的基礎上考慮成熟后再在“面”上推行。但談論績效工資幾年過去了,至今仍只實行了一部分。而且一些城市學校落實“績效工資”后的教師收入比以往有所減少,一方是不斷上升的物價,一方是越來越少的收入,教師的工作積極性自然難以調動。
4、不計手段,質量好,社會認可。千百年來,在我們的傳統文化里,人是“分等”的,不同的等第掌握和利用的社會資源不一樣,于是人們總是千方百計地往上一個等第掙扎。一些家長看起來是為了孩子的前途,實際上是為了自己的面子,尤其自己當著一官半職有頭有臉的,要是孩子讀書成績不理想,沒有進入重點中學,在單位里簡直就是談孩子讀書“色變”,看似愛孩子,實則愛自己,我將之稱為教育的假愛。這在相當程度上助長了教師的急功近利和追名逐利。即使在城市,無論采用什么方式,只要質量好,這樣的教師,這樣的校長,這樣的學校,不能說能夠得到社會的公認,但起碼還是能夠得到社會的認可。這在相當程度上敗壞了辦學風氣,造成了惡性競爭,也給學校的教師管理增加了難度。一個教師以生為本,規范從教,質量一般,社會反響不斷;另一個教師,以師為本,學生作業負擔重,質量優異,社會認可度高,你該肯定哪一個呢?
5、家教市場供求兩旺。一方面,在以分取人的激烈的升學競爭中,為了彌補孩子的薄弱學科,為了孩子在中考高考中有過人之處,家長希望找到好的教育資源來為孩子開小灶,是無可厚非的。另一方面,一些教師利用雙休日或者晚上等八小時之外的時間來從事家教活動,也是無法約束的。更何況,一個晚上的家教時間,也許就能夠賺得白天的幾倍工資,物質利益的誘惑大。這樣一個供求兩旺的市場,不是行政干預就可以取締的。當然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,晚上過多過密地開展家教活動,一定會影響白天的工作精力。尤其是有住校生的學校,班主任工作非常辛苦,管理上常常需要夜以繼日,而獲得的班主任津貼與家教相比,也許是辛辛苦苦一個月與一個晚上家教的關系。這也難怪每年暑假安排班主任工作時,各校都感到非常困難,成為校長的一塊心病。
6、精神信仰的缺失。由于長期的貧窮,造成了人們對錢的過度奢望,過于重視物質利益而輕視社會效益。以科技為手段,調動一切社會資源,追求著利益的最大化。在振聾發聵的現代化鼓噪聲中,我們不知不覺地失去了許多美好的東西。大眾生活秩序的功利化和情緒化導致了人的精神荒蕪。教育——首先是精神成長,而社會——首先是經濟增長,領導——首先是政績增長,家長——首先是分數增長,學校——首先是升學增長,教育的本真追求與現實的取向相沖突。從某種程度上講,我們從個體到企業,再到國家,都還是一個暴發戶。身處其中的教師,也很難不被功利蒙上眼睛,與教育的本真要義漸行漸遠。
二、學校的有為之處
所謂的“破解”、“破譯”,首先建立在“有解”的基礎上,然后再來考慮是誰設了“密碼”,進而造成了目前教師管理的難題。
我從來不認為校長應該掌握學校的人事權、財權,過多的權力會導致校長游走于政客與實務之間,會導致校長工作精力不集中,甚至還會導致腐敗。
在我看來,“破解”的主體不應該是學校,而是在政府真正落實“百年大計,教育為本。”在整個社會的價值觀導向。當然,作為學校,可以在“破解”與“無解”之間做到盡力而為。
當下最為急迫的是教師的觀念提升與方法改進。從學校的操作層面看,可以嘗試“情感驅動——文化引領——方法保障——政策支撐”。
1.教育最為本源的發展動力是情感驅動。教育的矛盾之一在于教育目的的倫理性和教育手段的功利性。教師觀念的提升中最重要的是愛與責任教育。人類道德的基點是愛心和責任。愛是個體對自身及外部世界的一種關懷。責任是個體對外在社會規定性和內在自我要求的意識與行為。康德說:“責任就是由于尊重規律而產生的行為必要性”。培根:“責任是維護整體利益的善”。教師要立足于為百姓服務,天寬地闊,不在乎一時一地的得失,而是立足于學生長遠的全人教育;媚權、媚俗,為名為利,容易麻木不仁;多一點愛心善心,放低身段,善處卑下。有了這種情感驅動,教師對“為什么而教”會有一個高遠的眼光。其次是能正確認識這個時代所賦予教師的使命和機遇。人類世代交替,生生不息。每一個時代都有其面臨的挑戰和特別需要解決的問題,因而每一代人都有其獨特的使命和特別需要的氣質與品格。這種獨特的氣質與品格,就是所謂的時代精神。正確認識我們所處的社會發展階段,現在是社會主義初級發展階段,一些功利的社會價值觀盛行,教師作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,更應該守護好精神家園,為學生建構完整的精神世界、智慧的知識世界和豐滿的生活世界;正確認識教育在社會轉型時期的作用:在社會轉型時期,教育必須站出來引領社會,教師必須有建立在愛心基礎上高度的社會責任感。教育不是只培養一些“高分”學生,教育應使人成為人,教師要為學生的發展打下基礎,適應社會需求和個人發展;正確理解社會分配中的一些不公平現象;正確處理好內心的堅守與放棄。我們這一代人,甚至幾代人,需要高度的職業精神,要勇于做出自我犧牲,從民族振興、人類進步的高度尊重這份事業。一個人的力量看起來微不足道,所有的教師齊心協力,就會形成社會進步的強大動力。
“教育愛是一切活動成功的堅實基礎,沒有教育愛就沒有真正的教育,沒有成功的教育”。我在《教育的真愛、假愛與錯愛》一書中有詳細論述,教育的真愛是指“教育活動中的個體教育對教育本身所懷有的一種深厚真摯的情感”,核心內容就是教師對學生的愛;教育的假愛為“教育者出于功利驅動、個人喜歡、或迫于壓力而施予學生的愛”;教育的錯愛為“教育者忽視甚至違背作為教育本體‘人’的發展規律,在教育過程中施予學生的關愛”。我在另一篇文章《人-孩子-學生——我的學生觀之邏輯起點》中提出:教育中,“他”首先是個人:教育所要培養的首先是“人”,是全面發展的頂天立地的人;然后是“才”,是社會發展建設所需要的棟梁之材。教育的真諦,就是完善人性,使其成為全面發展的人;教育中,“他”只是個孩子:當下教育的最大弊端就是功利主義,功利主義指導下的教育往往會對生長的自身價值視而不見,提出各種無視孩子當下的教育目的,“教育為未來作準備”是至今仍風靡教育界的一種觀念。所謂教育,它應該是能促進生命的整體發展,保證生命發展的無限可能性,并促進生命不斷超越的。就個體而言,生命具有自發的不斷向上發展的內驅力,生命不是被決定的,而是不斷創造的過程。教育應借助孩子本身的這種生命驅力以實現孩子的自我教育。我們追尋的理應是:無論今天和明天,都要讓孩子過一種充滿生命意蘊的生活;教育中,“他”是我們的學生。教育即精神奠基,教育即心靈喚醒,教育即真愛施予。教師要敬畏學生的生命、尊重學生的情感,與學生建立平等的師生關系。
2.在價值追求上開展文化引領。教育部校長中心主任陳玉琨教授說過:“改變一所學校,就是要改變它的辦學精神;要改變一名教師,就是要改變他的價值追求;要改變一名學生,就是要改變他的人生目標。”我以為,作為校長,管理一所學校,最為根本的就是開展文化引領。我們身逢經濟發展的盛世,也是價值觀念沖突的亂世。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,我們切實感受到的“不公”、“不平”,比比皆是,每天都有滿腹牢騷的理由。但教育乃舉國之本,發展之基;教育是用昨天的教材培養明天的人才,任何時候,我們不能耽誤我們的孩子。我們必須堅守教育者“愛與責任”的道德底線。我們深信,眼下的問題是發展中的“陣痛”,我們堅信,當下的“治標”是為“治本”贏得時間,我們堅信,人本質上是一種精神的存在,教師是一名精神工作者,我們堅信,教育首先是精神成長,其次才成為科學獲知的一部分。
學校文化包括物質文化、制度文化、精神文化,其中的核心,就是開展精神文化的建設。如開展學生最喜愛的教師評選,設立愛心獎、責任獎、育才獎,以此促進師生情感,激勵先進教師;如開展作業量調查與作業批改抽查,以此對教師的教學過程進行監督和自我調整。如開展《分享教育中的感動》征文比賽,我認為最為感動的,一定是精神層面的,一定是直抵內心的,一定是震撼心靈的,一定是真愛使然的,一定是最為缺失的,并提煉出能讓教師感動的“情感因子”,陶鑄說過:“作為學校管理者的行動指南,以此傳遞一種貼近生活同時又是真善美的精神文化。一個精神生活很充實的人,一定是一個很有理想的人,一定是一個很高尚的人,一定是一個只做物質的主人而不做物質的奴隸的人。”豐富且具高級趣味的精神生活,是衡量學生或是一個國家公民文明程度的最基本的標準。
學校還可以建立教師個人書庫,出版校報校刊,留下教師的文字痕跡;國旗下講話,留下教師的聲音痕跡。教師節開展學校精神宣誓。學校傳統精神的尊重與提升;中層班子的盤活與戰斗力激發,不局限于中觀層面。同時注重老師世界觀、人生觀、價值觀的完善,世界觀上,每個人在歷史長河中僅為流星一現,每個人無法選擇自己生活的時代。不能與自己過不去,把立足點置于為民族,為人類。人生觀上,人不能做金錢的奴隸,徘徊于權力的奴隸與金錢的奴隸之間的是劣等民族。價值觀上,利用教師節等機會,發動學生、家長、校友,廣泛開展尊師活動,送鮮花,開主題班會,“說說我們的老師”等學生征文活動;在教師中樹典型,立標桿,開展“我最喜歡的教師”評選活動,讓教師體會到自身的社會價值。另一方面,注重激發老師的成就感,以當老師為榮。人的成就感主要體現在精神與物質兩個方面,而教師的工作性質,著眼于學生精神成長的教育的本真意義,決定著教師必須更多地追求精神上的滿足,如寫論文、學生大會、國旗下講話、著書立說等等,以精神上的成就感來彌補物質上的不足。
在我看來,一所成熟的學校,就是教職員工心態的成熟,各項管理制度的成熟,校園人文環境的成熟,教師教育教學水平的成熟。做到人文關懷與剛性管理并濟。必須時刻清楚學校所處的發展階段和整體走向,剛柔的拿捏,取決于辦學檔次與師生素質。讓我們的教師既擁有民主、平等、法制等現代公民的精神元素,又富含寬容、博愛、責任等傳統文化的精神細胞。
3.以教法的改進促進學法的改變。《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與發展規劃綱要》中指出:要“著力提高學生服務國家服務人民的社會責任感、勇于探索的創新精神和善于解決問題的實踐能力。”本人一直認為:三流的教師教知識,二流的教師教方法,一流的教師教思想。
“一問三不知”出自《左傳》,三不知,是指事情的起因、經過和結果都不知道;把精力投入在“事情”的“經過”上,無助于對“事情”的把握與解決。當下的課堂教學,得出方法的過程過于簡單,主要的時間和精力都集中在對方法的訓練上;教師就像天才的魔術師,“帽子里突然跑出一只兔子來”;大量的“ 變式”訓練,“掐頭去尾燒中段”,學生往往知道“是什么”而不知“為什么”。課堂應該暴露知識的形成過程,暴露解決問題的思維過程。從“已知條件”和“問題情境”的分析,到得出方法的過程,要體現出一種確定性和必然性,學生才不會感到突然和害怕。波利亞說過:“貫穿在任何科學發現過程中的思維過程,主要是合情推理。”教師看到條件之后,基于經驗,會有一個“靈光一現”的過程,重要的是把“靈光一現”的過程,用語言呈現給學生,這是一道題的最大價值所在,這就是學科思想。完整的知識應該包括三個方面:知識的發生,知識的發展,知識的應用。方法的來源與應用(對應的是創新思維與實踐能力),遠比方法本身重要。
人的能力分為本能、技能與智能;方法是一種技能,機械的、簡單重復的技能訓練,會致使技能退化為本能。大量的變式訓練,掌握一些純之又純的知識,只能培養“操作工人”,沒有素質可言;只能培養低端勞工,生產“貼牌”產品;只能等著別人來發現公式,我們只是運用公式。方法至上,反映出當下人們在社會轉型時期思想意識上的急功近利,迫不及待;45天的速成雞,大棚蔬菜,轉基因食品;只求快速增加產量,缺乏對自身生存、發展的全面考量。教育應學會等待。任何學科,方法有限,題目無限;學生“怕新不怕難”的關鍵,是缺乏剝去描述性外殼、揭示方法本質的能力;任何學習,知識是基礎,方法是中介,思想是本原。
學習是認知結構的組織和重新組織,是把有內在邏輯聯系結構的教材與學生原有認知結構關聯起來,新舊知識發生相互作用,新材料在學生頭腦中獲得新的意義為結果。由此可見,重復“已知的”不是學習;好高騖遠,追求“跳躍式”的新知,也不是學習。“關聯”說明,講課需要有連續性;學習需要循序漸進,需要扎實的基礎;“關聯”的過程,需要動手做,更需要的是“悟”,是對規律的尋找、理解與歸納。季羨林先生在《禪與東方文明》中說:“若悟無生頓法,且西方只在剎那,不悟頓教大乘,念佛往生路途,如何得達。”意思是說,任何的說教,任何的修行,任何的勸誡,任何的誘導,并非使人能悟見佛性,而最終需要的是自身的剎那間頓悟,明了塵世間的事事非非,達到一種心靈的澄明空鏡,才真正是見到了人之真性,立地成佛。
有鑒于此,本人提出:
聽與看——接受——識得——知識層面——知識——知;
做與練——模仿——習得——技能層面——技能——術;
思與覺——內化——悟得——價值層面——智慧——道。
教的秘訣在于度,學的真諦在于悟。知識是材料,是工具,是可以量化的“知道”,只有讓知識進入人的認知本體,滲透進人的生活與行為,才能轉化為素養。而進入認知本體的途徑就是“悟”;就是要對知識方法有“意義理解”,有規律性的認識。課堂上要給學生有悟的時間、悟的情景、悟的載體。在聽在看在做,不一定是學習。過于重視“習得”,教育就窄化成了“術”的演練。真正的有效學習,不在于做了多少,而在于悟到了什么,想明白了什么。識得深,習得熟,才能悟得透;反之,悟得透徹,才能學得明白,習得規范。
智慧在追問中提升,條件還可以作哪些改變?結論還可能有哪些變化?方法的本質是什么?哪一類問題適合于這種方法?還可以有別的方法來解決它嗎?我為什么沒有想到這個方法?我的思維障礙在哪里?
季羨林先生說:“把成功的三個條件拿來分析一下,天資是由“天”來決定的,我們無能為力;機遇是不期而來的,我們也無能為力;只有勤奮一項完全是我們自己決定的,我們必須在這一項上狠下功夫。如果我們換一個角度來看學習,佛教禪學認為,人的命運有三要素:器,識,緣;其中的“識”指的是見識、認識、知識。“識”乃是智慧,智慧從何獲得,主要是“聞,修,思”三條途徑,我以為,這與識得、習得、悟得是一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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